他手里的物件是把浮雕玉笛,长约一尺半,表面雕刻着飞禽猛兽和花卉枝叶,花卉用极其高超的技艺点翠。

笛子的哨口和尾部都用金片包裹着,碧绿之上配合着斑点蓝色,虽然不知什么原因摔成了两半,可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一个乐师出手就是几千两银子买不到的绝品乐器,姜黎觉得自己那五百俩银子确实不够这人塞牙缝的,顿时有些尴尬:“你这个东西,我暂时无法修复。”

不说金箔,就是玉髓,她也没有积分兑换,更没有钱买。

魏舒知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姑娘能修复的时候再来,反正我们共处教坊司,不着急的。”

姜黎点了点头,随即对他又是一拜:“刚才是民女误会了公子,还请公子莫要见怪,修复玉笛一事我记下了,只当报答公子恩情。”

“民女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姜黎扭头便走。

魏舒知没想到她这么干脆,讪讪笑了笑,也转身往教坊司的方向走。

之后,姜黎带着冬梅逛遍整个玉石胚市场,可逛了一下午,磨破了嘴皮子才挑到一块巴掌大的上等原石胚子。

等她们回到教坊司已是中午,姜黎让冬梅去做饭,自己先回房间去比对石坯,可刚推开卧室大门,她就呆立当场。

卧室内一片狼藉,桌椅倒地,床铺凌乱,窗户大开,但凡值钱点的东西不翼而飞,就连昨日没用完的点翠材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冬梅看到房间里的惨状,吓得脸色苍白,冲到床头去翻,可哪里还寻得半点玉佩的影子。

“完了,赵公子的玉佩不见了,小姐这可怎么办呀?”冬梅急得大喊。

姜黎站在门口,强行镇定心神后转身跑向教引姑姑的房间。

教坊司虽然不是什么府衙重地,可内院外都有小厮看守,怎么可能有贼光天化日行窃,分明就是里面的人干的。

“姑姑。”姜黎冲到二楼最大的房间,却被门口的丫头拦了下来。

“姑姑还在午睡,姜姑娘若没大事还是别打扰得好。”看门的丫头抬着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眼底带着几分厌恶。

姜黎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丫头,上午收银子的时候还和和气气的,现在怎么又变了脸。

她心中不悦,却又不想因为一时之气耽误大事,便心平气和道:“这位姐姐,劳烦通传一声,我有要事找姑姑。”

“什么事先说给我听,我觉得重要再帮你通传姑姑。”那丫头翻着白眼,慢条斯理地说着,却连正眼都没给姜黎留一个。

姜黎心里陌生生出一丝不安,想到上午的事,便道:“姐姐,既然姑姑还没醒,有劳你将我上午托付给你的银子还给我,我想亲自孝敬姑姑。”

谁知那丫头骤然变了脸色,声调拔得老高:“什么银子?你别平白在这里污蔑人,我可没收你一分钱啊。”

姜黎强行压着怒火,依旧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我分明将三百两银子给了你,让你转交给姑姑,怎么没有?”

果然,这丫头就是人前一副好脸,人后一张鬼脸的卑鄙小人!

小丫头听到这话,不仅不觉得心虚,反而气势比刚才还要足,昂着脖子,叉着腰骂开了:“姜姑娘,我今天是给你脸了是吗,容得你这么污蔑我?就不怕我告诉姑姑将你乱棒打死?”

“乱棒打死?”姜黎忍不住想笑,这才想起来面前的丫头不是普通端茶倒水的婢女,而是教引姑姑收的做义女,所以趾高气扬,将教坊司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一开始她就应该识破这恶毒女人的嘴脸,亲自将钱交给姑姑,让姑姑写个字据的,现在倒好,这两天累死累活的都可能白干。

“谁在外面吵吵?”卧室的门打开,教引姑姑松散着发髻,穿着中衣披着紫色海棠花外套走了出来,看到姜黎后眉头微挑,“哟,不是说出去挣钱吗?还有时间来我这闹,三百两挣到了?”

姜黎将目光从丫鬟脸上收回,淡漠看向教引姑姑:“姑姑,后院失窃一事,不知您是否知晓?”

经过这么一折腾,她大概已经猜到主仆两人早已做好黑白通吃的准备,所以就算她再闹,恐怕也不会问出些什么。

“哎哟,教坊司里居然进贼了?”

果然,教引姑姑眼瞪得老大,装模作样地冲走廊里面喊:“来人,将看守后院的小厮们都到院子里,一个个地问,务必查出今天哪两个泼才没好好看住将姑娘的房间。”

她表情夸张又做作,忽而又像想起了什么,看向姜黎,明知故问道:“姜姑娘,不知道你丢了什么贵重物品?”

什么贵重物品,你们当真不知道吗?

姜黎看着她那张令人倒胃口的脸,只冷声道:“请问姑姑,是否可以帮我向赵公子要张玉佩雏形图纸?”

三百两银子失去了她可以再挣,可赵公子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