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人,那些人怕是得奋死一搏了。”

“杨袭虎因事被引走,而我被定在这洪湖口,我们都小瞧了那些人的胆子。”

仇犁庭目光一闪,就明白这变故出现在杨袭虎的身上。

稍稍想一下杨袭虎在江南府内的人缘,见怪不怪的仇犁庭哪里不明白是谁出了问题。

“是那个什么醉花楼的头牌吧,少年心气,明知道是陷阱竟然还往里面跳!”

苏复苦笑一声,这是跳不过的事,英雄美人,自古如此。

仇犁庭语气会如此轻蔑,不过是因为婵寒仙身份低微罢了,若是换成那个亲王,国公之女,杨袭虎如此做,怕仇犁庭只会道一句少年英雄。

仇犁庭看着身前被绑起的池勉,面色稍稍有点难看,苏复点一下以后,他哪里不明白,自己这是被当枪使了。

“池勉之前一直说春汛,春汛,看来动手之日就在明天了。”

“苏复,你尝试一下,带人先跑吧。”

苏复摇了摇头。

“我不能跑。”

“这不是我多有胆气,而是走水路以池勉漕帮的势力,若发现我离开,截断水路只是旦夕,一晚上的时间我跑不了多远。”

“走陆路的话,这破地方周围几十里都没人烟,晚上赶路根本不现实,一旦监视我们的人发现情况不对,他们怕是会提前动手。”

说到这苏复低叹一口气。

“我们发现得太晚了,可以腾挪的空间太小了。”

仇犁庭对于自己将苏复引进来,并无太多愧疚,因为这是无用之举。

对方这是算死了他的脾性,再一个没有他?

随便来一个人说打鱼打起了一些官家用物,只要将消息传到苏复耳朵里,联系上“洪湖”两个字,苏复会不为所动?

只是借由他的手,一切都显得自然些罢了。

仇犁庭深吸一口气,看着苏复道:“现在我们运气好的地方就在于将姚清远支了出去,但他肯定没有去临汀郡城,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

“只等天亮,藏着的那些人若没有得到池勉的反馈,他们势必进攻。”

“现在池勉和他的人落在我们手里,姚清远被支走,在天亮之前,时间都是我们的。”

“而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仇犁庭来回走了两步,目光送池勉越到其手下人身上,眼中狠色一闪。

“漕帮的运行方式我清楚,他们都有自己的黑话联络,这种掉全族脑袋的事,他带来的必定全是亲信。”

“将池勉他们全部绑石头沉湖,可以让漕帮的人反应不过来,足以让你跑出一段路。”

“而我,会带部分人在这伪装,今晚喝酒那么多,明日营地活动的人少些也算正常。”

“等到那些人下手,我还可以带人阻上一阻,而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立刻跑远一点,等……等这事传开,等南斗和破浪二军入江南!”

苏复双颊抽动一下,号称青天在世的仇犁庭竟然这么狠。

池勉带着的人虽算亲信,但估计也是打打下手,实际参与的可能就极少数人,现在连同池勉在内,整个漕帮在这两百余人,因为二人的猜测,就直接沉湖?

苏复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太过了,将他们看好不就行了吗?”

“糊涂!”仇犁庭直接呵斥一声。

“我们拦不住那些人,一旦池勉他们获得自由,传信给其他漕帮的人,苏复你能跑多远?”

“今天你不忍心,一旦你被抓,到时候死伤的可就是江南府那些无辜的人,到时候死两千,两万?”

“能止得住吗?”

苏复一咬牙,知道现在不能再犹豫了,他之前的确想出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但显然,并比不上仇犁庭的这个提议。

“璩全,刁得胜,你们两个带几个人与我一起走!”

苏复简单拿了些东西后,看着依旧站在篝火余烬前的仇犁庭一眼,脚步微顿道。

“仇大人,一切劳烦您了,若事不可为,将我离开的消息说出来即可。”

仇犁庭却不领情,厌烦地摆了摆手。

“快点走吧,磨磨蹭蹭的,算怎么回事!”

苏复不再多言,而是转身走向江边,那停着的十数艘船舶的方向。

看着船影消失在浓浓夜色中,仇犁庭侧头,看了一眼池勉道:“别再装醉了!”

池勉动也不动。

仇犁庭低叹一口气,从篝火里夹出一颗通红的炭火,直接丢在池勉的小腹之上。

烟雾飘出,然后便是明火,灼烧的痛苦让池勉忍不住痛哼出声,直接睁开眼,眼中再无恭敬,只剩认命的看着仇犁庭,这个自己的恩人。

仇犁庭几脚踏在池勉的小腹之上,将火熄灭,然后看着池勉道:“苏复或许还有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