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雀鸟尚在安睡,万物亦为苏醒。

嬴政就已早早来到了阿房宫大殿。

脑海中。

仍旧回忆着昨天接连收到的两卷奏折。

其一,圆了嬴政心中一件大事,让已数年未曾如此兴奋的他,彻夜未眠。

其二,更是让他老怀大慰。

前所未有。

嬴政对早朝,竟无比的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雄鸡初鸣,万物复苏。

朝钟响,百官至。

沿着大开的阿房宫宫门,文武百官,皆带着不一样的心情,走入大殿。

才一入内。

跟在后方的官员就发现。

引头的几人,竟是停下了脚步。

喝了一整夜。

急着赶紧敷衍一番,好返回自己那久违的府邸休息,落在后面的胡亥大急。

“你们赶紧走啊?在这站着做什么?”

催促的同时,胡亥奋力向前挤去。

才将脑袋挤入大殿,定睛一看:“妈呀!!”

一声尖叫。

若不是前后都有人,胡亥定会瘫坐在地。

父皇!

竟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动不动。

左右,更是无人伺候!

就好像……想到了什么,胡亥眼中露出了一丝惊恐:“父皇!父皇您怎么样了?”

“父皇!你可不能有事啊!!”

直至昨夜。

胡亥方才得知,赵高如今已变做一地碎肉。

失去了依靠,方才得知父皇的宝贵。

要是这最后的靠山,再出点什么意外……想到此处,胡亥越发惊恐。

从呆滞的人群中挤出,胡亥扑倒,呼天抢地:“父皇!父皇啊!!”

“您睁开眼看看!我是您最喜爱的亥儿啊!!”

声泪俱下,鼻涕与唾液齐飞。

后排一众不明所以的朝臣,惊闻此言,顿时乱做一团。

一时间!

整个阿房宫内,都被哭喊声所填满。

清晨的朝阳,不再让人感觉温暖。

无数人,只感如坠冰窟!

忽然。

等了不知多久,困到睡着的嬴政被胡亥的狼嚎吵醒,烦躁道:“鬼叫个什么?朕好的很!”

胡亥:“……”

正悲痛欲绝。

突然惊闻上首嬴政所言,胡亥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双眼。

“父皇?”

“您没事?”

嬴政被气到白眼连翻,骤然从龙椅上坐起,怒斥:“你有事,朕都不会有事!”

“太好了!父皇,您吓死我了!!”

连滚带爬的冲到台阶前,胡亥满眼欢喜。

看着真情流露的儿子,嬴政怒意渐消:“起来吧,像个什么样子?”

旋即。

看向杵在门口,脸上既懵逼,又尴尬的朝臣,摆手:“都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闻言。

众朝臣如蒙大赦,鱼贯而入。

位于后排。

公子高看着这场闹剧,深感无语。

一群蠢货。

如若始皇帝真有什么事情,会让胡亥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先发现吗?

尉缭找到机会上前:“公子遇事,稳如泰山,臣拜服!”

刚刚!

就连他,都被吓了个半死。

结果一看。

还得是公子,就是稳重!

撇了一眼尉缭,公子高默默的在蠢货这一栏中,又添加一位。

这老东西。

果然是除了兵法卓著,其他的都拿不出手。

还在感叹。

文武就已皆各自归位。

上首嬴政看了一圈,开口:“今日!有两件大事!”

“其一!”

“昨日,朕接到南疆加急。”

“任嚣,已大破雒越,克其国都,灭其王室苗裔,今已甩大军返回,不日就可抵达咸阳!”

话音落地,满朝文武皆跪地叩拜,大唱赞歌。

瞬息之间。

本因胡亥引起的误会,而略显沉闷的阿房宫大殿,就被喜悦的气氛填满。

大笑几声,嬴政挥动衣袖:“尔等皆做好准备!”

“待任嚣大军凯旋之日,皆与朕出宫相迎!”

“臣遵命!”

“陛下万岁!大秦万岁!”

又是一阵欢庆。

待众人情绪逐渐平复,嬴政再次开口说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