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在他怀里,一抬头,那双秋水明眸朝楚昭睇去:“二哥哥,方才很帅。”

“帅?”

楚昭不懂,微侧头。

“就是俊俏的意思。”

姜瑶笑眯眯道。

楚昭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两人谈笑宴宴,绕过楼顶杵着的许多人。

王清玄望着他们。

鲁莲望着他们。

楚三郎手中折扇轻摇,也望着他们,只那双微睐的桃花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净空大师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

……

上楼梯难,下楼梯却仿佛简单许多。

姜瑶一边惊讶于他的体力,一边想,这般宽肩窄腰大长腿将来也不知便宜了哪位。

想想这人将来英年早逝,实在可惜,要不她收了…

姜瑶被堵在他宽大的胸膛和塔楼幽寐的楼梯里,一时间思绪如千蛛百缠,却怎么也绕不到边。

只觉此时、此景,像是被下了蛊。

她的手绕着他的脖子,她的头枕着他的胸膛,几成交颈模样,只要往上去一点,她的鼻尖几乎就能蹭到他颈部的皮肤,好知道,那一点是热是冷,是硬是软。

姜瑶无奈叹了口气。

好久没恋爱了啊,这古代,可真是憋死人了。

她抬头,看一眼楚昭,没忍住,用手拨了拨他突出的喉结。

那喉结咕咚往上一滑,下一瞬,姜瑶险些要摔下来,她连忙手忙脚乱地环住他,就见楚昭那仙气十足的脸此时冷冰冰地垂下来,看她一眼,道:“姜娘子,自重。”

姜娘子悻悻收回手:“知道了,哥哥。”

这古代。

真没劲啊。

她又忍不住叹口气。

之后,便没人讲话了。

五十层楼,是在一片安静里走完的,到得楼下,楚昭立马放她下来,姜瑶这才发觉,他那额头竟沁了汗,脸颊从耳朵到脖颈都通红一片。

他似迫不及待放她下来,而后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竟有个女暗卫自黑暗中出来,朝他一拱手:“郎君。”

“将姜娘子送回客院,另外,再寻个大夫过来。”

“是。”

女暗卫点头。

姜瑶立时被女暗卫一把抱起,连句告别都没来得及和楚昭说,等回过头时,只看见楚昭转身就走的背影——

活似她是要吃人的母老虎。

姜瑶又叹一口气。

算了。

泡美人,哪里有命重要。

……

回到客院,红玉和青雀似早接了消息,在门口等着,一见她来,就匆匆迎出来,道:“娘子,您不是去登塔了么?怎么有人传话过来,说您受伤了?”

姜瑶拂开她们手,由着女暗卫搀她到房内,等坐定要抬头向那暗卫道一声谢,却哪里还找得见影子。

姜瑶莞尔。

果真谁养出的,就跟谁一样。

红玉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起她腿放到一边踏脚上,等脱去那白色罗袜,眼眶瞬间红了。

原先细如白雪的一截脚踝,此时整个肿成了个红彤彤的大馒头,凸在那,实在丑得很。

“娘子,”红玉难免埋怨,“您怎么就不能像别人家娘子,安安分分地呆着,怎么总…”

受伤呢?

姜瑶看着那脚,笑:“是啊,怎么就总受伤呢。”

“娘子,你还笑!”

青雀跺跺脚。

姜瑶看着她也红通通的眼眶,温柔叹气:“好,不笑。”

姜瑶作戏时,喜欢哭。

喜欢眼泪。

可对着真关心自己的人,她反倒做不出来了,只抬手,摸摸红玉和青雀的脑袋,温柔道:“行了,没多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青雀却嘟囔:“这样一来,明日的花灯节,娘子就要错过了。”

“这可是娘子来长安后,过的第一个花灯节呢,可热闹了!”

姜瑶却是不怎么在意的。

前世什么样的盛景没见过,不过是一排灯,有什么稀奇。

她随口道:“明年看就是了。”

正说着话,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原来是大夫来了。

……

“大夫怎么说?”

碧玺推门进来,楚昭提着的袖子微微一顿,又重新落笔。

他在描一对桃花杯。

杯口是微绽的桃花瓣样,随着樱色的笔或轻或重,竟有种栩栩如生之感。等到外围的花瓣描绘完,他轻轻将笔搁在玉色笔搁上,提起袖子,将手放在铜盆里濯洗。

玉色的指尖沾染了桃花色,竟有股不同以往的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