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或许可以助你修行,但是……”玉牙白象有些犹豫。

察觉到了她的犹豫不定,谢挚便没有追问下去。

她请求道:“您给我唱首歌,好不好?我有点不舒服……”

她小时候怕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去找象翠微,求她允许她一起睡,象翠微总是禁不住她的恳求,会为她唱几支大荒中传唱很广的歌谣,哄她入眠。

谢挚在方才的符文反噬中受伤极重,内脏都破裂了许多,这样的伤势,怎么会只是“有点不舒服”几个字可以概括完全的呢?

“好。只是我唱得不好……你莫嫌弃。”

玉牙白象默然半晌,轻轻地唱起歌来:

“有白象兮步于野,昂首顾盼兮玉兮牙。远望故乡兮故乡冢累,我心飘零兮何枝可寄?长渡河兮悲歌当泣。盍若仰天兮永归来去?……”

她的歌声清越悠扬,像一串上好的玉石在风中轻轻摇晃碰撞,含着淡淡的悲凉哀伤,尾音隐入朦胧的晨雾里。

这曲调十分特别,咬字的发音也与现在的正音不同,谢挚听得入了神,“象神大人……这是什么歌?我从来没听过。”

“这是东夷人的歌曲,我年少时曾听过一次。因为词里有白象二字,所以就记住了。”玉牙白象轻声解释。

“那我以后……也要去东夷。”

谢挚的意识因为失血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还是抓着玉牙白象的衣襟努力说。

女人便点头答应:“好。东夷的风景是五州之中最佳,你去看看,也是很好的。”

她相信,终有一天,谢挚的名字会在五州之中万族传颂,所有的风光,所有的奇景,她都会一一看过。

……

谢挚少见地一夜未归,而且也没有告诉他人自己的去处,问火鸦,火鸦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象翠微等了她一夜,等到她终于回来时,居然是被象神大人抱回来的;并且还流着满身的血。

象翠微从玉牙白象怀中接过谢挚时连手臂都在发抖——这景象牵动了她的回忆,使她想起了之前许多次谢挚昏迷吐血的模样。

她将谢挚好好地安顿在床上,心疼不已,等到一切都忙完时回头一看,这才忽然发现玉牙白象的大半身体竟然都几近透明,好像是受了极其严重的伤;

那神情淡漠的神祗也不多言,只是一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的身后,安静地注视着她照顾受伤昏睡的少女。

“象神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她的小挚还好端端的,为什么跟玉牙白象出去一趟就如此狼狈?象翠微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兴师问罪听起来更恭敬一些。

她知道自己在迁怒,可是她真的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和质问。

“……”

玉牙白象沉默良久,方道:“是我的错。”

她抬起脸来,晶蓝眸子里盛着自责和歉意:

“我没有问清楚小挚的状况,便为她突破铭纹境护法,导致她受了极重的反噬……这全是我的错。”

“那小挚,该怎么办呢?”象翠微替谢挚掖了掖被角,直起身子。

“……我倒是知道一个法子,只是颇有些偏邪;这法子是上古年间一位神祗给观测不到符文的人辟的出路。只是不知道小挚能不能用。”

玉牙白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道:“或许可以让她试着誊刻一下……他人的符文。这虽然很难,但在上古年间,也的确有生灵做到过。”

象翠微闻言怔了怔——其实她并不是在问这个,她只是想问问该如何疗治谢挚的伤势。

就她的私心来说,倒隐隐更愿意谢挚修行不通,一直留在她身边……

但是按她对谢挚的了解,想必她无论如何也是一定要修行的。象翠微叹了一口气:

“等小挚醒来,问问她的意见罢。”

.

转眼白银甲虫们已经在景部的草原上停留了两个月,外界已经进入仲冬时节,到了该启程离开这里的时候。

象英也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去——今年岁末,定西城三年一度的英才大比很快就要开始了,她要赶去参与,在其中努力取得一个好名次。

族人聚集在一起,远远地陪伴象英走出数十里地,为白象氏族中这一代最优秀的孩子送行;谢挚的伤刚刚养好没几天,但也坚持要去送别象英,象翠微拗不过她,也只好任由她去。

再往前走,就要走出这片四季长春的草原了,愈往前走气温便愈低,有白粒子似的细碎冰雹被风卷刮过来,迎面扑在面上,打得人脸颊生疼。

谢挚被象翠微裹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露出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衣服厚得像一头圆滚滚的小白熊,笨笨拙拙地牵着象英的手,一边走还一路跟她念叨:

“阿英,你去了定西城之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受伤,好么?名不名次的,其实倒无所谓,你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