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站在她帐篷外?

昭华询问侍卫时,后者一点不觉得异常。

他镇定地回。

“公主,那是个巡逻侍卫。”

原是这样。

如果是侍卫,别人自然不会起疑。

不过,昭华觉得那人很可疑。

若他心里没鬼,为何被她发现后就跑了?

她又问,“你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吗?”

被问话的侍卫摇摇头。

“来往巡逻的侍卫太多,属下也不清楚。”

既问不出什么来,昭华只好暂时作罢。

但接下来几天,她觉得那窥探的视线挥之不去。

尤其是晚上。

那人影就像鬼魅,不现身,就这么暗暗地纠缠她。

昭华睡不好觉,白天自然就没精神。

围场看台上。

金世子见到她这般,关心地问。

“公主可是贵体抱恙?”

周围没旁人,昭华便如实告知了。

金世子俊逸的脸上覆着愁色。

他担忧道,“莫不是与那些刺客一伙的?”

昭华也早有此猜测。

敌在暗。

或许他们知道她手里有金伯侯府的罪证,想来盗取,好越过魏玠,向皇上告发。

她提醒金世子。

“我已将那些东西烧毁,世子那边也要当心些。”

他们手里的罪证,都是魏玠给的拓印版。

烧毁了,无碍。

但真要是落入旁人之手,麻烦可就大了。

不止她和金世子会被问罪,还会连累魏玠。

毕竟,泄露罪证,等同徇私包庇。

此时的昭华还没意识到,她已经开始在乎魏玠的安危。

小心驶得万年船。

经她这么一说,金世子也决意要毁掉那些罪证。

两人私语,被宣仁帝看到,深感欣慰。

在旁伺候的李公公知晓圣意,屈膝弯腰道。

“皇上,昌平公主与世子感情见好,怕是不日就要请赐婚期了。”

宣仁帝龙心大悦。

“如此甚好。”

昭华与金世子说话时,突然又感觉到那股窥视。

她迅速转头看去,却没见着形迹可疑之人。

“怎么了?”金世子见她脸色紧绷,也随着她视线望去。

而后他有所意识,追问,“他又出现了?”

昭华轻轻点头,警惕地观察四周。

然后,她注意到嘉禾。

嘉禾正看着她,对她友好微笑。

那笑容,昭华很熟悉。

通常嘉禾心情真的很不错时,才会有那种浅淡的、又深达眼底的笑。

这时,围场那边有动静——有人正徒手与一头老虎搏斗。

那场面精彩绝伦,像一场编排完美的武戏。

看台这边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还有人擂鼓助兴。

随着鼓声骤停,那人胜了。

老虎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响彻山林,然后就那么倒下。

主位上的宣仁帝赞不绝口。

“英勇可嘉,赏!”

上午就这么一场可看的,其他人猎到的都很寻常。

午歇时,众人各回帐篷。

昭华却被宣仁帝叫去。

“皇儿,你与金世子相谈得如何?”

“回父皇,尚可。”

“那朕就安心了。前几日你忽然刺伤金世子,朕还想着,你是否不情愿,怪父皇勉强你们。”

昭华面上浮现慌乱之色,赶紧解释。

“父皇疼爱儿臣,儿臣感恩都来不及,岂会怪父皇?

“那次的事,着实是个误会。世子送了儿臣一把匕首,儿臣想试刀,奈何武艺不精,反伤了世子。

“在别人看来,就成了儿臣恶意伤人了。”

宣仁帝笑得愉悦释然。

“朕想也是。皇儿又不是昌平那种惹事的性子,怎会伤人呢?

“不过,既然你们二人感情甚好,这婚期,你可有主意?照父皇的意思,成婚还得趁早。”

昭华喉中倏然一紧。

父皇还真是着急。

宣仁帝见她不说话,脸上的笑容消失大半。

“之前你是觉得不了解,如今总没有理由推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