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疼……”

昭华紧扣着案桌边缘,额头上沁出汗意。

并非她矫情,她是真的有些受不住。

而且,他不是伤势未愈吗?

魏玠沉默着,额间绷得青筋毕现。

他眼底的深暗,昭华看不见。

她只感受得到他的莽撞。

就像那未经人事的少年,不得章法。

他这是怎么了?

案桌牢固,却也禁不住他这般弄。

随着那疾风骤雨的节奏,案桌上的文书撒了一地。

昭华视线模糊,只瞧得见白纸黑字。

不知过了多久,那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平息。

昭华转身抚摸他脸庞,却被他扣住手腕。

应该是她的错觉,她竟从他眼中看到一抹冷意。

再一看,他还是那温柔的模样,亲手帮她穿好衣裙,又抱着她坐到椅子上。

他俯首在她颈边,呼吸沉重,好似压抑着什么。

昭华再迟钝,也感觉到他心情不佳了。

她忍着腿间的不适,柔声询问。

“怀安,你怎么了?”

魏玠抬起头来,眼神有几分迷雾遮挡般的凄迷。

像是想要看清她,又看不见。

“怀安?”她伸手在他眼前晃。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从她手指,亲吻到她手背,再到手腕。

他眼底透着深深的疲惫,仿佛难以宣之于口的痛苦。

昭华默默陪着他,也不多问了。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过来。

又恢复成往日的沉稳自持,勾着她的腰,与她轻语。

“郑光的案子有些难查,我钻牛角尖了……方才,吓到你了么?”

昭华微笑着摇头。

“没有。”

魏玠一只手放在她大腿上,这在平时极具暗示性意味。

昭华则感觉到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她甫一转头,就看到案桌上放在一只锦盒。

方才那么晃,它被拂到边缘,险些要掉了。

她伸手拿起它,想将它放到安全位置。

这时,耳边忽然想起魏玠清润的嗓音。

“打开看看。”

昭华听他的,打开了。

随后便看到一支碧玉兰花簪。

过去的记忆一一浮现。

他曾送给她这么一支簪子,又被他一怒之下折断了。

她越看越觉得是同一支,茫然地看向魏玠。

魏玠拿出它来,在她面前展示它的“伤口”。

“我将它补好了,只要不细看,就看不出它断过。但是,怕你嫌弃,就没给你。”

昭华笑着道,“不嫌弃。你帮我戴上吧。”

“嗯。”

魏玠亲手为她簪上,却觉得物是人非。

昭华见他发愣,便问。

“不好看吗?”

她动了动脑袋,让他更多角度地看到那簪子。

魏玠捏着她下巴,让她定住。

而后他正色道,“好看。”

昭华觉得他有些言不由衷。

殊不知,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将她关起来。

他怎么就被她给迷惑了呢?

狡猾的、惯会骗人的狐狸,被关在笼子里才会老实……

皇宫。

同样是暗流涌动。

嘉禾的禁足解了。

她去母妃宫中,很快又因为孩子的事,母女俩发生争执。

“母妃,保不齐就是有人对您用药,让你怀上这孩子,然后趁着您养胎,夺走您的大权,那燕妃就很可疑……就算现在怀上了,这孩子也不会平安降生!”

贵妃怀着孩子,受不得气。

婢女赶紧将嘉禾请到外面,私下劝道,“公主,您说那些话,岂不是在咒小皇子吗,娘娘定是不高兴的。”

嘉禾也不高兴。

她一坐下,母妃也不关心她禁足期间过得好不好,净顾着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了。

她说的话,母妃还不信。

嘉禾只好去找太医,甚是忐忑地问。

“母妃腹中的胎儿,真的没问题吗?”

前世的经历,令她坚信这孩子不该存在。

毕竟,其他的事都能通过提前干涉而改变,但母妃难以受孕的体质,是早年间就定下的。

这种体质,即便怀上孩子,也极有可能小产。

她不能让母妃被这么算计。

太医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样问。

“回公主,臣每日为贵妃请脉,没查出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