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虽然昏倒,脉象却沉稳有力,丝毫不乱,这根本不像是受伤,倒是像睡着了。银衣候多次和祖曜亭动手,对他的战力自然很清楚。他向来下手狠辣,才有了北海屠夫的绰号,几乎没有人可以在祖曜亭手下逃生,明河却能安然无恙,实在是个奇迹。

远处啼声哒哒,奔雷豹去而复返,低头嗅了嗅主人,前蹄不安刨着地上的积雪。显然也感受到主人身处危机。

在银衣候眼里,明河就像包裹在云雾里。看起来似乎随时可以触摸。却总是看不清真相。“把所有人都带回去。”银衣候挥了挥手。

银衣候心思有点沉重,祖曜亭出现在云中城外,绝对不是意外,他的目的地,应该是云中城。这个大魔头,肯定是来者不善,整个云中城,能是祖曜亭的对手的,除了银衣候,只有武威侯。

想到这里,银衣候加快催动马匹。在天色浓黑之前,进了云中城。奔雷豹始终跟在明河担架旁边,赶也不走。

询问过当值的守城将士,确认没有见到祖曜亭,银衣候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些,明河此时已经醒来,躺在担架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情。

他感觉如同在做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尝试活动身体和四肢。确认完全没问题后,这才长出一口气。

好奇怪。祖曜亭一掌拍下的时候,掌力压的骨头喀喀直响,还以为骨头肯定断了,也许五脏六腑都会受伤,不想居然没事。

他很想知道,在他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可惜却想不起来。啊呦,是不是跟狐兄有关?想到这里,明河下意识向四周张望。

看到明河醒来,马上有人向银衣候报告。明河来到银衣候马前,直接跪下去,“侯爷救命之恩,明河不敢言谢。”

银衣候微笑,“你身体怎样?”

明河试着运气,全身气血通畅,比刚才又舒服了很多。“托王爷福。我没事。”

“很好,很好,今晚这件事,你不要对别人说起。”银衣候还想说什么,最终没说。挥挥手让明河走了。

明河站在路边。看着银衣候走远,奔雷马紧挨着他,不住打着响鼻。

张平和许仙肩胛骨被打碎。经过简单包扎医治,疼痛已经大大减轻,两人并排站在明河身后,心潮起伏。

远处红灯闪耀,很快来到近前,却是将军府的下

人出来寻找,见到明河,小棍儿先跑了过来,“少爷,你可回来了!大家都急死了。咦,你衣服好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转身看到张平和许仙落魄的样子,啊的叫出来!

回到府里,秋白月并没有多说,只是安慰了几句,就让明河回去休息,单独把许仙和张平留下。

明河自然知道大夫人的意思,但是也懒得管,回到屋子里,命令小青准备夜宵,长时间没吃饭,明河也有点饥肠辘辘了。

小青转身出去,很快就端了饭菜回来,给明河摆好之后,站在一边。明河挥手,“你先走吧。有事再叫你。”

小青应声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明河看了一眼小棍儿,“你怎么不出去?”

小棍儿嘿嘿笑着,“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明河微笑,“你想知道?”

小棍儿用力点头。

明河大笑,“我就不告诉你!回去睡觉!”小棍儿知道少爷脾气,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

吃饱喝足,明河也不熄灯,倒头就睡,很快就呼吸悠长。躲在外面的小青,非常失望,本来还想躲在外面,偷听明河跟小棍儿谈话,可以获得些线

索去大夫人面前请赏。看来计划落空了。

明河睡得香甜,秋白月却整月未睡。从张平两人嘴里,她知道祖曜亭出现的消息。尽管两人不知道,明河如何逃离祖曜亭毒手,却坚信和银衣候有关。

整夜未睡的,还有银衣候,和明河分手之后,他马上召集手下,重新安排了布防计划。他隐约觉得,祖曜亭这次进城,肯定和皇族有关系。

八名卫士,都被银衣候派出去,一旦搜查到祖曜亭行踪,要立即报告。这个大魔头注定要在云中城掀起巨大的风浪。

第二天醒来,明河照旧去给大夫人请安。秋白月气色看上去还可以,只是挥了挥手,就让明河站在一边。

秋白月吩咐的,依旧是日常的事情,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能扩散,被大多数人知道,并不是好事。

半个时辰之后,明河从大厅里出来,长出一口气,他并不喜欢日常琐事,其实是不喜欢秋白月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大家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就好,为什么要分出高低贵贱呢?

昨晚的事情,在明河记忆里,依旧是模糊的影像,他试图还原,却总也不做到,身体恢

复的还可以,明河直接去了演武厅。

挥舞社稷大刀完全没有问题,明河又连开了十几次弓箭,并没有筋骨疲劳的感觉,反而觉得浑身舒服,这才相信是完全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