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看起来没有变弱,但刚才那一瞬间的收缩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到了,然后猛地收缩了一下一样的感觉,应该不会错的,沢田大人的确受伤了。

她要加快速度了。

库洛姆的神经微微绷紧,提着煤油灯,脚下的步伐稍微放大了些——火焰没有变弱,也就是生命还没有变弱,沢田大人叮嘱过她,如果只是受伤的话,不要急着将自己的生命能源补充进去,这样只会增加无谓的消耗。

所以……不行。

现在还,不是时候。

库洛姆的步伐逐渐坚定,鞋跟踏过光洁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微微回荡,逐渐和另一个有些急切的脚步声重叠。

来了。

库洛姆倏地停下了脚步,在玄关前站定,昏黄的灯光以库洛姆手中的煤油灯为圆心扩散开来,照亮了周围的景象。库洛姆微微侧身,看着一个人影踏入灯光范围,从她面前跑过,满脸焦急地站在了玄关前。

双重雷声几乎同时响起,又有些微妙地错开,只在灯光照射范围内突然出现的的雷光比灯光照射范围外也切实存在的雷光消失得更慢一点,库洛姆侧耳听着那个站在灯光边缘的青年的声音——

“交给你了。”那个青年也提着一盏灯,他面对着站在玄关里的人说道,“我们一定能活下来的。”

那个青年的声音有些颤抖,听上去有些恐惧,但也很坚定。

“你的灯交给我来保护……留在城堡里的其他人,我也会看着的。”

他这么保证着,然后又忍不住重复了一句。

“交给你了。”

而在他的对面,一个几乎完全没入黑暗中、又因为微弱的边缘灯光而能被看清双脚和一个整体轮廓的影子站在那里——

库洛姆稍微上前了一步,试图让灯光笼罩住站在玄关里的那个人的身影,可惜灯光就像是被什么遮挡住了一样,终究没能完全照亮那个人的脸。

她只能模糊听到他的声音。

“……好。”那个人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和喑哑,像是同样蕴含着强烈的恐惧,“我会……”

他的声音很轻,在本来就听不清的情况下显得更加模糊。

“灯塔……”

但库洛姆还是依稀听到了这些关键词汇。

“点亮……”

然后,那个站在玄关处的影子,转身推开大门,走了出去,离开了。

和她一样提着煤油灯的青年站在玄关处,似乎在强行压抑着激荡的情绪,不断地深呼吸着,连背影都在微微颤抖。良久,才缓了过来,转身再一次从库洛姆的面前经过,往屋内走去。

库洛姆想提灯跟上,但它还是消失了。

那个青年的面容模糊,她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只能从他的动作里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担心。

他……是之前的守灯人?

库洛姆想到了刚才青年提着的那盏煤油灯。

那就是她们要找的灯的零件吗?

但是在那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了呢?听刚才的对话,那一次留下来的除了守灯人之外,好像还有其他人?

库洛姆停顿了片刻,回过身上前两步进入了玄关,打开了鞋柜。

鞋柜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鞋柜看上去很干净……对了,没有灰尘呢。

之前在厨房里也是,看上去非常整洁和干净,好像经常有人打扫一样。

库洛姆提高煤油灯,弯腰观察着鞋柜,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这座城堡还有人住过吗?

库洛姆又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鞋柜内部有什么变化,看来这个鞋柜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至少现在,即使是用煤油灯光都没办法调查。

库洛姆起身,重新将鞋柜关上。

玄关处还放着一个红地毯,库洛姆又半蹲下来,翻了翻地毯——地毯本身没有什么异常,但地毯下,却有些问题。

库洛姆试探性地移开煤油灯,又重新将煤油灯移回来,很快就确定了,地毯下这摊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留下的血迹,也是只有用煤油灯光才能看到的。

库洛姆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地毯的反面。

地毯的反面也有血迹,从痕迹来看……唔,应该是地毯外面的血液从缝隙里渗进地毯下了?

库洛姆努力回忆着以前偶尔能从电视上看到的侦探节目里提到过的内容。很遗憾,因为她过去并不怎么看电视,所以她对于那些节目的印象并不深刻。

过去的她没有骸大人的教导,所以只能自己摸索自己的能力,每天都沉浸在提升幻术上,没有时间去看那些娱乐产品。

那时的她也并不在意那些娱乐产品,只是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时候如果她多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