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妆容也多了几分微醺的美,好似真的喝醉酒了一般,红意爬上两腮,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水汪汪,勾人的很,光是这样还不够,为了不太刻意,他真的喝了一点酒,就一点点,让自己染上一点酒气,然后攥着撒了白色粉末的帕子和一壶酒飞奔出门,避着人去了周侍郎院子的必经之路。

光这么跑一会儿他就气喘吁吁,额头上冒了一层汗珠,凉风吹来的时候依旧吹不掉身上的那股子燥意,他焦灼的等待着陈员外的到来。

天刚刚暗下来,不远处便有侍从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轻声提醒,“家主小心脚下。”

林小柏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理了理衣裳,怀中抱着酒壶,装作醉醺醺的样子从小道边上的树后钻了出来,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时不时仰头喝一口酒。

领路的侍从察觉到前方的动静,一边提着灯笼照亮前方,一边喝问,“是谁在前面?懂不懂规矩?赶紧让路。”

陈员外也皱起眉,朝灯笼照亮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男子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仰头喝酒,酒水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流下,一路从脖子没入半敞的衣领当中,打湿了一片。

让那本就半遮半露的衣裳更显透明,一阵夜风吹来,撩起长长的衣摆,纱衣随风而动,衬得那人好似要乘风远去一般,美得不似凡人,陈员外到嘴边的呵斥与不耐尽数被这一景象堵住。

本就好色的她因为酒的作用,更为冲动些,也是她觉得在自己家并不会遇到危险,抬手将准备上前的侍从给扒拉开,独自上前询问,“你是谁?怎地穿成这样?”

早就等着的林小柏等的就是陈员外上前,他摇摇晃晃,用朦胧的双眼看向来人,似呓语般呢喃,“妻主··妻主··你来看我了吗?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他一个重心不稳,朝着陈员外的方向栽去,怜香惜玉的陈员外毫不意外的上前扶他,顺势将人揽在怀中,宽大的手掌贴在柔软的腰肢上,好似着火一般,烫得不行。

在她怀中的人儿更是抬起那张布满红晕的脸,双眼氤氲着浓浓的雾气,盯着她看的时候如在盯着爱人一般,喃喃道,“妻主,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不要我··”

他的眼泪说掉就掉,声音又软又无助,好似将一颗真心尽数放在了陈员外身上,除了她便没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得让陈员外升起了前所未有的疼惜与淡淡的责任感。

带着浓浓的酒气喷洒在她脖颈处,让她的心如被猫抓了般痒痒的,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丝毫没注意到攀着她肩膀的一只手上正攥着一块帕子,帕子上沾染着神秘的白色粉末,这么近的距离刚好能让她吸入鼻腔。

尚不怎么清醒的大脑在此刻愈发迷糊,她有种马上就要将怀中人就地正法的冲动,甩了甩脑袋,她摸着林小柏的脸,说道,“乖,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这就要了你。”

话落,她已经迫不及待将人抱起,朝着最近的屋子走过去,也不管那到底是主人家的屋子还是仆从的屋子,她是家主,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这般放肆。

跟在她身后的侍从们低垂着眉眼,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可见陈员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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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迟傲雪将抄写好的童谣与如何预防人贩子的方法写完后时间已经不早,提交完能提交的任务便准备洗漱睡觉,考虑到床上男子已经醒了,她就觉得在对方面前沐浴更衣什么的怪别扭的。

干脆去敲响了林贵的房门,此时的林贵正在做鞋子,并未歇息,听到敲门的声音微微一愣,说道,“进来吧。”

迟傲雪进屋,见林贵在油灯下做鞋子,皱了皱眉,“阿爷,不是说了晚上不要做这些东西吗?对眼睛不好。”

老年人本就眼睛不如年轻人,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眼睛与身体,怎么行?

林贵笑了笑,“我这不是想将你的鞋子快些做出来吗?你看看你的鞋,都破洞了,做好了我就不熬了,你放心吧。”

迟傲雪有些心疼,鞋子才多少钱一双啊?她宁愿花钱买也不想阿爷这么熬,但一看到快要完工的鞋子,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阿爷做的鞋子满满都是心意,一针一线都是对孙女的爱。

她若是不让做了,阿爷也会偷偷做,倒不如让他做了这一双,以后她多买几双,阿爷就不会再做了。

见她不说话,林贵好奇道,“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有啥事儿找我?”

“呃···”迟傲雪有一瞬间的尴尬,低声道,“我屋子里的那个男子醒了,他说他叫祝锦程,没醒的时候住在一起没觉得什么,但他醒了以后住在一起,我总觉得怪怪的,阿爷,不如您去跟他睡一个屋,我在您这屋里睡吧?”

林贵拧眉,上下打量了迟傲雪一番,声音多了几分严厉,“雪儿,你该不会是不想负责吧?这可不行,你都将人家身子给看了,怎么着都是要负责的,他还住在你屋里养伤了那么多天,传出去也不好听,要他怎么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