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两银子,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林霞心肝儿都是疼的,她不是没见过什么大钱,林贵往家里送钱的时候连一千两她都见过,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又不上进,还喜欢装有钱人,给家中人赏钱都赏了许多出去。

身边实际上也就剩了二三百两银子,拿出去一百二十两她怎么可能不痛心?

苦着一张脸,她打着商量道,“我、我、与你阿爷、好歹、也是兄妹,虽做错了,也、也不能这么狮子大开口吧,你这是讹诈。”

“我、我只能拿出五十两,你要我就给你、不要我也没法。”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明面上拿出五十两是极限,实际上不过是想诈一下迟傲雪,假装硬气罢了,殊不知,她有多少老底,乃至她整个家中有多少钱,迟傲雪早就知晓,已经去掏过两次了,现在的林宅除了那座青砖大瓦房和那些个田契地契,已经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见林霞这般,迟傲雪也不生气,“哦,没钱,那就拿那座青砖大瓦房来抵债吧。我听说,建那房子花了三百多两银子?你既然这般热情我就收下了,多余的也就不退了。”

说罢,迟傲雪就装模作样要在契书上写下青砖大瓦房作为赔偿了。

林霞脸色顿变,“不行,你那纸上写的是什么?”

哟呵,这一激动,吐字都清晰了不少呢,迟傲雪面不改色的给林霞念了一遍内容,“鸾羽国,安庆二十年三月十二日,林霞携家眷林大吉、冯山、李平三人入迟家,打着上门探望的名义实际上想行偷盗之事。

在迟家三个瘦弱且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多番阻拦下,冯山、李平二人仗着自己年轻,对迟家三个男子痛下毒手,导致对方容貌受损,身上遍布淤青,经大夫问诊后才得知三人极有可能毁容,哪怕修养的极好脸上也很有可能留疤。

容貌本就是男子的命,迟家三个男子不止身体受到了伤害,心中也极度难受,多次想要轻生,万一有个好歹,将是亲者痛仇者快,至于林霞和林大吉二人,趁着男子们打架的时候偷偷潜入屋子中进行偷盗,企图翻墙离开迟家。

偏生因为肥胖在翻墙时不慎跌落,二人碰撞在一起,直接摔晕了,导致偷盗未曾成功,被发现的时候还躺在墙角下,身边散落着不少东西,后被绑了起来,四人虽偷盗未遂,但对迟家人伤害极大,不仅私闯民宅、还蓄意伤人,与穷凶极恶之徒无异。”

“鉴于四人认错态度良好,自愿用xxxx赔偿迟家人十二日当天造成的伤害与损失,迟家人看在过世的二老面子上愿意给予原谅,此事就此揭过。”

契书的内容中写明了前因后果,还将迟家的三个男子形容成没什么战斗力的弱鸡,冯山和李平则被形容成年轻力壮,岁数都在纸张的最下方标注了一下,省得契书上写着迟家是三个人,还以为这契书不属实。

听完整个内容的林霞频频看向迟傲雪,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她和林大吉才不是翻墙摔晕的,明明是被眼前这个瞧着弱不禁风的女人给制服的,而且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怎么到了契书上这个女人就被摘得干干净净呢?这一点也不公平。

迟傲雪显然是看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挑眉道,“我劝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好想想你要不要赔一百二十两给我,不然,我就在上面空白的地方写上你家的青砖大瓦房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林霞面色变了变,没有立马回答,肚子却在此刻咕咕直叫,一天滴水未进的她此时已经是极度虚弱的的状态了,边上的林大吉也没好到哪里去,焦急的看着自家娘,希望她早些同意。

迟傲雪站起身,很是遗憾道,“那行吧,既然你不同意赔偿,那就继续去猪圈里再待两天吧,我听说人不吃不喝的话,可以活七天,我也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你们一家人就在猪圈住上七天再说吧。”

说罢,她便将契书折叠起来,准备离开。

林青青立马跑到不远处捡起被她扔掉的破布,折返回来,打算重新塞回林霞口中,吓得林霞大叫出声,“我同意,我同意。”

迟傲雪离开的脚步一顿,背对着林霞的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在空白的地方用大一些的字体写上一百二十两,将整个空白处占得满满当当,杜绝作弊的可能后才拿到林霞面前,抓着林霞的手,割开手指头,按上血手印,三份都是如此。

她自个儿则是用印泥按的手印,林霞看得目瞪口呆,不满问,“明明有印泥,你为什么要割开我的手指按指印?”

迟傲雪瞥她一眼,哼笑一声,“我乐意,你能耐我何?”

若不是知道林家此时,没有银子,只有房子和田地了,她之前定是坐地涨价的,但就是知道不宜操之过急,她才没有这么做,省得把林霞逼急了狗急跳墙。

林霞气得牙痒痒,狠狠剜了迟傲雪一眼,不说话了。

做完这一切,迟傲雪并没有将全部人的绳子松开,而是将脚踩在林大吉身上,对林霞道,“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