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林真和林华醒来的时候外面都已经出太阳了,二人早饭还没开始做,林真摸着后脖颈,面色一片苍白,“是昨日来咱家的那个贼人,我昨日在后院拔草的时候就是她将我打晕的,我醒来以后脖颈很疼。”

“她是不是又来家里了?”

林真的猜测让林华跟着白了脸,二人对视一眼,忙去了孙杰的屋外,敲门喊,“大爹,你在里面吗?”

喊了半天都没人应答的孙杰,听到二人声音后,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死哪去了?我在这喊了快两刻钟了都没人应答,还不赶紧进来替我解绑。”

解绑二字,炸得二人一脸懵逼,但林真还是快速进了孙杰的屋子,林华则觉得有些不妙,去了何宽的屋子,果不其然,何宽和孙杰是一样的,都是被打晕了绑起来的,唯有在厨房做饭的林华和林真没被绑。

等孙杰、何宽将存钱的地方再次找一遍时,才发现,什么都没了,昨日还有漏网之鱼,今日连漏网之鱼都没了,他们手上戴的镯子都被薅走了,唯一剩下的便是房契,地契了,四人凑在一起面面相觑,四个人顶着同样惨白的脸,如丧考妣。

就这么坐了好一会儿,连报官的事情都被抛到脑后去了,好在最小的林实被李平送到娘家去了,不然,这孩子都没人能想起来。

直到大门被敲响,林霞急躁的声音传来,“开门,快开门。”

四人这才陡然回神,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哭丧着一张脸朝院门口跑。

院门一被打开,林霞就被四个人包围了。

孙杰率先道,“当家的,家里遭贼了,昨日偷走了咱家好多东西,今日又来偷东西了,咱家现在只有房契和地契了,别的东西都没了。”

林华:“娘,灶房里的粮食都被搬走了,咱们连饭都没得吃了。”

何宽:“当家的,你昨日去哪了?若是你在家就好了,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

身上臭哄哄的林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耳中全是嗡鸣之声,看得见四人嘴在动,却听不到四人到底在说什么,本就被迟傲雪起了一顿的她身子晃了晃,怒气攻心,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喷了离她最近的孙杰一脸。

“啊——”

孙杰惊叫一声,只觉得脸上一片温热,顾不得去擦,就见林霞已经朝他倒了过来,他忙伸手去扶,和家中其余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抬到了屋中。

林霞不是傻子,想起昨日迟傲雪打将她一招制服的样子,对来家中偷盗之人有了怀疑,不然,怎么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在她去迟家找麻烦的时候林家遭了贼?

可就算是迟傲雪偷的又如何?她拿不出任何证据来,捂着绞痛的心口,她问道,“可看清楚是谁?”

孙杰抹着眼泪道,“不曾,林真说,那人是蒙着面的,从后院翻墙进来将他打晕,然后在咱家行窃,我昨日找了一下,发现只被偷了一半,便想着将东西换个地方藏,没想到今日她还能再来一趟,我还没醒,就被打晕了绑了起来。”

“等林华林真给我松绑的时候,家中的钱财已经没了,粮食都没了,唯一留下的就是地契房契了。”

他将地契房契拿了出来,这些年林家也买了一些地租给村里人种,加起来三十亩是有了,不然,林家也不可能这么挥霍,还是有一点底气在的。

林霞闭了闭眼,想起林大吉还在迟家,喉头又是一阵腥甜,她颤抖着手,拉着孙杰握着地契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从地契里面挑出值一百二十两的田地,送去给迟傲雪,还有,将丢失的东西列出来,报官。”

她不信,那么多东西,迟傲雪偷得走还能藏得住,虽说那些都是林贵给的钱得来的,但在林霞眼中,到了她手中的东西自然就是她的,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等衙役来了,她也要像迟傲雪一样狮子大开口索要赔偿,话落,她再也控制不住,晕了过去。

孙杰虽不知道为什么要赔给迟傲雪一百二十两,但他还是很听话的,平日里林霞对他也还算大方,找了些田契地契,凑足一百二十两左右的价位,便匆匆往迟家去。

何宽拉着他,问道,“你真的要去迟家送一百二十两银子?咱家现在可没有粮食和银钱了,赔这么多出去家里日子还过不过了?”

孙杰红着眼眶看他,“这是当家的吩咐,就算没钱没粮食,咱们用绸缎做的衣裳还少吗?拿去当铺当掉也有不少钱入账,再不济还有这青砖大瓦房,怎么?好日子过惯了就忘了以前的苦日子是什么样了?”

何宽被噎住,一时间没想到要怎么反驳,孙杰已经甩开他的手跑了。

他也没去追,就跟孙杰说的一样,林家的日子再差也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若真的离开了林家,那才叫没好日子过,他也没想过要离开,只是不想白白赔了一百二十两出去罢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跟在孙杰身后去了迟家。